南宋理學家真德秀曾作官箴《西山政訓》,提出為官四事,分別為律己以嚴、撫民以仁、存心以公、蒞事以勤,他將律己以嚴放在最前面,并給出理由,“凡名士大夫者,萬分廉潔止是小善,一點貪污便為大惡不廉之吏。如蒙不潔,雖有它美,莫能自贖,故此以為四事之首!币馑际鞘亓耸潜痉炙,得之非大榮耀,失之則成大恥辱,縱有其他顯著優點,亦無法彌補。
“廉者,政之本也”這一理念貫穿于中華民族一代又一代仁人志士的著作與足跡當中。據《周禮·天官·小宰》記載,當時考核官吏有“六廉”標準,即廉善、廉能、廉敬、廉正、廉法、廉辨,條條都是“廉”字打頭,“既斷以六事,又以廉為本”,為官者,既要具備處理政務的能力,又要廉潔,而廉是首要的。蘇軾在《六事廉為本賦》中開宗明義,“事有六者,本歸一焉。各以廉而為首,蓋尚德以求全!碧K軾深知廉為政之始,且為政之歸,功廢于貪,行成于廉,所以,在臨終前,蘇軾可欣慰道,“至今不貪寶,凜然照塵寰!
古人將士大夫名節與廉潔合在一起,是因為廉潔之道關乎根本。歐陽修道:“廉恥,士君子之大節”,若士君子“不廉則無所不取,不恥則無所不為”,這是歐陽修為匡正時弊所發出的心聲,也是他為人處世的準則。守廉的過程重在慎始慎終、慎獨慎微,不僅要有終身警惕“新鞋濺泥”“白袍點墨”的堅守,還要有君子不欺暗室的“四知”之明。同時,心中長存“士大夫若愛一文,不值一文”的戒懼敬畏,永遠一身清白、明察是非,禁得起誘惑、守得住清貧、管得住小節,決不留有一絲一毫陷于貪腐泥沼的可能,這樣才能不損清正廉潔的大節,成全事無不可對人言的坦蕩一生。
廉潔為首,在于能夠將廉之美德拓展到其他的領域。正是將律己以嚴作為前提條件,始能以天下蒼生為念,多行善政仁政造福于民;始能辦事秉持一顆公心,不徇私舞弊,實現公平正義;始能兢兢業業、勤勉盡責,不負百姓所托所望。歷史上無數事例證明,如果心存貪念,定會魚肉鄉里,又豈會視民如傷?定會中飽私囊,又豈會鐵面無私?定會驕奢淫逸,又豈會宵旰憂勤?廉潔是為官者最重要的基石,靈魂最深處的源泉,潤澤著愛民、公正、勤政等其他重要品格,這些重要品格也會持續擦亮廉潔的底色。
“廉”字本義是堂屋的側邊,即有棱有角、方方正正之意。孔子云:“其身正,不令而行;其身不正,雖令不從。”先律己才能律人,樹立標桿、以上率下的巨大價值由此得以彰顯,只要一級做給一級看,一級帶著一級干,必然能推動“公生明,廉生威”的示范引領效應,以優良黨風政風帶動社風民風,在全社會營造崇廉尚潔的濃厚氛圍。律己以嚴在于“心律”,正身者須先正心,作為黨員干部,要時刻懷有律己之心,注重從思想上固本培元,不斷提高黨性修養,增強拒腐防變能力和“不想腐”的自覺,勇做鏟除腐敗滋生土壤的先鋒斗士。
廉潔是一面鏡子,廣大黨員干部在行使權力時,要首先照一照律己以嚴了沒有。正確處理好干凈和擔當的關系,兩者是相互統一的,更是相輔相成的。越嚴以律己越有火熱干勁,心底無私天地寬,心無旁騖干事業,一心一意謀發展。越有火熱干勁越嚴以律己,持續強化政治定力與個人修為,對防范各種“圍獵”腐蝕保持清醒頭腦,以干凈干事、清白做人的不變信條為黨和人民的事業而奮斗。(蔡相龍)